林彪 军队 文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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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章标题 : 舒 云: 百问九一三
帖子发表于 : 周一 11月 16, 2009 3:5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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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问九一三

               舒 云

  1、为什么要把“两案”绑在一起?

  审理“两案”时,广州是最大的疑点。广州谁接飞机?就是没人承认。顾同舟不可能,丁盛不承认。九一三事件后,白云山有个林立果的“据点”,广州军区查了半个月,弄不清,没发现证据,就没管。接华国锋班的湖南省革委会主任卜占亚说,湖南组织了几十列车厢和一批干部,到广州迎接林彪。这事株连了多少干部,后来卜占亚说,他的这个交代全是假的,是被逼的,当时的交换条件是还当他的副政委。总政取证组的一位工作人员说,所以凡是没证据或证据不确实,只有一人口供作证,或证据有矛盾,一律不定罪。黄吴李邱是否参与谋杀毛泽东,南逃广州?李伟信说,听于新野讲,黄永胜他们同意一起走。证据不足,拿掉。起诉的罪行减成55条,后来又减成48条。中央的政策是打击主要的,不要打击面过大,宁愿不定,作为悬案,不要让更多的干部受牵连。15个罪行去掉了,一月风暴、杨余傅事件、二月逆流、抓五一六,冲北展的武斗,七二O事件,北兵南调,第一号令……这样去呀去呀,去了半天,这些都没有了。最后一稿,发现“大舰队”没证据了,四大将与政变是什么关系?南逃计划他们知不知道?《五七一工程纪要》知不知道?都是疑点,查的结果证明他们不知道,“两谋”没牵扯他们。

  这一来,说不清了,拿不出具体数字和事例,让人信服、有血有肉的东西拿不出来。又不是政治宣言,必须实打实,轰动全军的事都拿不到起诉书上去。但是缺乏证据,又必须审判,怎么办?邓小平拍板,一案起诉,分开审判,成立“两案”领导小组,下决心把“两案”合到一块。1979年底到1980年初,军队还搞军队的,后来两个起诉书合在一起写,有的单独列,有的联合在一起。以公安部为主,军队提供情况,从全军抽人,保检法三家,组成“两案”办。审完后,还有十几个军以上干部,有8个起诉,13个免于起诉,免于起诉的一律师级待遇。

  现在看,九一三事件是人造出来的,整个政治需要这个事件,才造出来的。以林彪为首的资产阶级司令部根本不存在。毛泽东能和江青分开,林彪为什么不能和叶群、林立果分开?

  王年一说,九一三事件是党内最大的谜。虽然材料很多,但关键性的材料甚缺。对林彪事件的研究很不充分,总的说还处于较低的层次。由于官方的限制,好多问题说不清楚,要达到一定深度很难。

  我们坚信,再大的谜也会有谜底,九一三事件一定会大白于天下。

  2、林豆豆为什么坚持“绑架说”?

  张清霖回忆:我们在下边看,闪着灯的三叉戟就在头顶,向南飞,往西,又往北,飞得很慢,响声消失了。林豆豆特别镇静,问我,你好多事猜得很准,飞机会怎么样?我说,飞机会掉下来。什么时候掉?出了国境就会掉下来,我分不清往南往北,全凭预感。林豆豆说怎么会掉下来?我说首长不知道,到一定时候不能不告诉首长。首长知道后,不让去苏联,空中搏斗,飞机会掉下来。林豆豆说,真要掉下来就好了,首长就超脱了,再也不会痛苦了。如果没掉下来,真飞到莫斯科,还没等首长下飞机,就会被活活气死。我说,不管是死是活,只要到苏联,就可以利用。林豆豆一直看着飞机消失的方向,没掉一滴眼泪。非常奇怪,我认识林豆豆后,她每天要测体温,每天都神经性低烧。就在那天晚上,再也不烧了,一直到现在,再没低烧。

  1980年审理“两案”前,成立了总政取证组。批林七八年了,林豆豆是重要证人,取证组到河南找林豆豆取证。听她一谈,大惊,她的材料有变化,说法跟原来完全不一样,原来并没有说“劫持”。林豆豆解释说,当时说他们走了,没说这么细。张清霖说,林豆豆印证。取证组的工作人员回忆:河南省委搞的录音,录了70多个小时,整理出6小时。

  林豆豆说:林彪是好人。林立果、叶群是坏人,还整了她。看林立果和叶群行动反常,绑架是肯定的,报告过,并不知道叛国。取证组的工作人员说,那时没林彪是好人这个调。80年代初突然来这个调,根据这个行吗?我都不敢继续往下搞了,请示“两案”办,与原来说的不一样。“两案”办让记下来。光女儿的口气有变化,最后没采纳,如果第二个活人在,也行。没有,死无对证,历史不好写,就在这。“文革”不是一风吹掉,各有各的账,各有各的背景。为什么林豆豆这么说?取证组分析,一开始那种情况,不敢说也可能。九一三事件突然出来,说真话会受限制。审了七八年,经过考虑有新的说法,也不奇怪。现在把林彪说好点,对她有好处。没第二个人说绑架走的,我个人不敢下这个结论。林豆豆的证取了,没用,只她一个,只能是看法。林彪内勤小陈、小张也不敢变。中央不采纳是对的,没新的证明,等着后人把所有的材料翻出来。

  于是“两案”还是用以前的结论。

  实际上是怎么回事呢?

  林豆豆始终坚持“绑架说”,从未改过口。

  9月13日早9时,林豆豆给周恩来打电话,张清霖和空军保卫处长杨森在旁边。这时周恩来已经知道飞机坠毁,他没说,只问你是林豆豆,怎么样?
  我现在还好。
  你爸爸(林彪)知不知道这事。
  他不知道,是林立果绑架的。
  要跑,为什么要跑?
  毛主席在南方打招呼,要整黄吴李邱,要搞掉首长。

  周恩来说,根本就没有这回事嘛(周恩来装着对毛泽东南巡也不知道)。张清霖回忆:九一三事件后我们就没有进住的房子,当时什么东西都没拿。八三四一部队二大队大队长姜作寿问洗漱用具要不要拿,我们说一样东西也不要,原封不动。给我们捎来的皮鞋还放在那里,没动。我们请求中央保护现场,把叶群的一箱东西保留住。后来叶群的那个箱子,被汪东兴处理过。

  过一两天,中央办公厅副主任王良恩与我们在56楼谈了半小时,问有哪些事。林豆豆对他说,首长是被绑架的。林立果要跑,9月8日说不行动,一切过了国庆节。王良恩问,你爸爸知不知道。林豆豆说,不知道,他是被骗推上车的。

  张清霖回忆:我们不相信张宏,信任姜作寿。中队长萧奇明“陪”我们散步,过一段,不说林副主席了,改口林彪。我对林豆豆说了这个变化,她没吭声。10月3日晚,姜作寿单独找我们谈话。林豆豆的意见叫杨森一块走,姜作寿说杨森与你们不一样,他单独走。姜作寿一直在专列上“陪”着我们,在北京哪个车站,30多岁的谢静宜带着黑颜色车接我们,送到玉泉山,车窗户用布挡着,从此被软禁。这以后,本来是“功臣”的林豆豆由被江青、康生定为林彪留下的“钉子”,设立了专案组,林豆豆被逼得死去活来,但是并未改口。至于她写的“绑架说”的材料怎么无影无踪了,怎么变了调子?那只能问往上送材料的专案组了。

  林豆豆和张清霖被关到玉泉山,一直提要见毛泽东和周恩来。

  1972年初毛泽东让周恩来见。周恩来拖了8个月,才接见林豆豆,他说晚一点也好。但并不是林豆豆要求的个别接见,在座的有汪东兴、纪登奎、李德生、张才千、田维新、杨德中等,成了一场集体谈话。周恩来问九一三事件的情况,严厉批评林豆豆:“你还认为林彪是让林立果绑架走的吗?他是副统帅,别人怎么命令他?”

  由此可见,林豆豆一直坚持“绑架说”。

  “两案”总政取证组的工作人员说:家庭矛盾和政治搅到一起,林豆豆没证据推翻,被坏人劫持,敢信吗?可是谁又能反驳呢?审判九一三事件,死者不在审理范围,取证组转向几个大将。当年批林批孔的材料,大部分被推翻。集团就不是,剩下大将有啥罪定啥罪。错的也没纠正,过去就过去了。当然,现在这个调子并不一定永远站得住脚。

  3、九一三事件后,毛泽东为什么大病一场?

  其实,九一三事件前,毛泽东身体就夕阳西下了。

  1971年9月12日傍晚,林立果要到北戴河去,走前他在候机室对空军副参谋长胡萍说,最近中央内部路线斗争很激烈。胡萍对1970年九届二中全会并不是很清楚,他想,庐山会议后中央有谁?陈伯达、周总理、康生三个常委在北京,那是谁?陈伯达在庐山被打倒,就剩康生和周总理,是周总理?搞不清,也不好问。林立果说,毛泽东南巡,病得很重,说话很困难,咳嗽厉害,有时喘不过气来,很危险的状态。事后胡萍说,他当时相信毛主席病得很厉害。因为前两个星期,毛主席身边的汪东兴来,叫准备个飞机到海南岛。说主席一到冬天,气管炎就犯了,那里气候好,他去看看。

  据中央警卫团团长张耀祠回忆,1971年毛主席就身患重病。保健医生说:主席现在患肺心病,从入冬以来就不好,开始由感冒引起支气管炎,每日阵咳,无法卧床,只能日夜坐在沙发上,双脚浮肿已经有好几个月。

  1972年1月10日下午举行陈毅追悼会,考虑到79岁的毛泽东病重,没有安排他出席。但毛泽东1月10日中午临时决定出席陈毅追悼会。他别的衣服不愿穿,执意穿睡袍,回来后毛泽东病情加重。

  1972年1月28日零时,医生摸不到毛泽东的脉了,好在虚惊一场。2月上旬,毛泽东由于肺心病导致严重缺氧,突然休克。张耀祠说,主席休克那天,我没记住,不是9日就是10日,不敢记,制度规定不许记。时间长就忘了。

  护士长吴旭君首先发现毛泽东休克,医生随即赶来。北京阜外医院心内科主任、心脏病专家胡旭东把手贴近毛泽东鼻孔,发现呼吸停止。他马上进行人工呼吸。几分钟后,毛泽东恢复心跳,慢慢睁开眼睛。张耀祠说:李志绥(毛泽东的保健医生)是知识分子,就这点不好,自高自大,病情知道了,不敢下决心。我批评他,你是医生,病情你知道,还不下决心。李志绥怕。主席不愿意吃药打针,受罪的是主席。主席不同意是主席的事,提建议嘛,病一拖,老人经不起。杭州主席病重,与抽烟有关系,南巡身体就不大好。他死大概也死在肺上,解剖时发现肺部有两个泡。如果不那么累,不抽那么多的烟,按医嘱吃药,主席还会活下去。

  那么,毛泽东这场大病和九一三事件有什么关系呢?

  张耀祠说,九一三事件对毛泽东是很大的刺激。

  对毛泽东来说,抽烟、讳疾忌医和九一三事件比起来,是九牛一毛。如果没有九一三事件,毛泽东再重的病,也会慢慢康复。只有九一三事件,将毛泽东打倒在地。毛泽东心里清楚,看透他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林彪,一个周恩来。周恩来是决不能当接班人的,选林彪接班,也只是个幌子。毛泽东并不真心想让林彪接班,他也知道林彪接不了班。林彪虽然比毛泽东年轻,但林彪的身体比毛泽东差得远,绝对活不到毛泽东之后。给林彪看过病的解放军总医院专家非常奇怪,为什么毛泽东选病魔缠身的林彪当接班人,他接得了班吗?而现在,刚树起的接班人突然逃往国外。如何圆场?也许毛泽东并不担心如何向世人交代,而是如何收拾文化大革命的烂摊子。

  这是他一生中两件大事中最重要的一件大事啊!

  无疑九一三事件使毛泽东的病情更加雪上加霜。

  毛泽东越来越明白,林彪自我爆炸,也炸碎了文化大革命。

  林彪死了,文化大革命在人们心中也死了。

  如此,毛泽东再无回天之力。

  沉痛悼念九一三事件的牺牲者!为他们默哀,愿他们早日回家!

  4、256三叉戟的黑匣子为什么迟迟没有露面?

  256三叉戟半夜摔在蒙古温都尔汗的荒原上,机上的九人全部遇难。最先赶到现场的是蒙古人,接着是苏联人,他们到底是如何勘测事故现场的,没有见到正式文本。中国大使馆的官员几十个小时后才到,不要说现场已经被救火者和蒙古人、苏联人破坏,就是原始现场,没有内行,也只能看个大概。而中国关于256三叉戟失事原因,是1972年以王海为首的五人专家组关在屋子里研究外行的现场照片确定的。

  结论是256三叉戟因为油不够了,迫降野外没有成功。

  但是,事实确是如此吗?

  目前惟一的知情者就是256三叉戟上的两个黑匣子。

  而去现场的中国大使馆官员,根本不知道飞机上还有黑匣子。不过就是他们提出,蒙古人给不给还是另一回事。也有人说,黑匣子找到也没用,不能说明动机,为什么迫降?另外一个东西,话音录音器是不是好,也不敢保证。

  西方国家60年代以后开始陆续装黑匣子。过去老式飞机上没有黑匣子,出事很难查,由于电脑发展,飞机的技术信息编成密码,飞机的一切动作全部被记录下来。黑匣子有个好处,能抗高温和强烈振动,保证信息能拿出来。特别是英美等国,专门有一套机构研究。黑匣子很复杂,你用它的飞机,出事要找它翻译,要花很多钱。后来中国飞机出事,还是送英美破译,苏联搞黑匣子很晚,是另一套。

  不知道为什么苏联人至今仍对256三叉戟保持沉默,38年了,真沉得住气!蒙古人或多或少说了一些,中国的知情者也在说,而苏联,只有个别退休的苏联克格勃官员在凤凰卫视胡说,说听当地老百姓说,256三叉戟飞到了苏蒙边境。这明显是个谎言!听当地老百姓说,强大的苏联雷达干什么吃的?256三叉戟飞进蒙古,虽然中国的雷达够不到了,但还是知道256三叉戟的飞行时间。从地图上看,赤塔距离中蒙边境414号界桩800公里,而赤塔距温都尔汗约600公里。而256三叉戟1点55分飞进蒙古境内,2点30分坠毁,35分钟256三叉戟飞了1300多公里,这怎么可能?256三叉戟在国内飞行距离是整个行程的三份之二,时间也是三份之二,而在蒙古境内飞行三份之一的时间,飞到蒙古温都尔汗,正是三份之一的距离。所以256三叉戟不可能飞到苏蒙边境,再返回温都尔汗。这么长的距离,256三叉戟的油量和时间都是不可能够的。

  现在看,256三叉戟的黑匣子被苏联人拿走了,而且已经破译,透露没有与地面通话的内容。但是,有没有机内说话的内容呢?应该是有的。

  如此说来,256三叉戟的失事原因,只有苏联人心知肚明,但为什么苏联人对256三叉戟的黑匣子一直秘而不宣呢?极有可能黑匣子披露的机内说话内容与中国官方的说法不同,否则没有必要沉默。

  1992年11月,俄罗斯总统叶利钦访问韩国,为顺利签署俄韩基本条约,亲手将1983年被苏联击落的韩国民航007客机的“黑匣子”交给卢泰愚总统(韩国人发现“黑匣子”是假货,但最终找到原件,并移交事故原因调查国际委员会)。

  为什么256三叉戟的黑匣子不能归还?

  更何况苏联已经解体,克格勃已经不存在,有什么必要还保留近40年前的256三叉戟的遗物呢?

  256三叉戟黑匣子浮出“水面”,或许会震惊世界。

  5、为什么中国没有提出派专家到现场调查?

  1971年9月29日,蒙古广播电台播报:中华人民共和国喷气式飞机一架,于9月13日凌晨1时55分侵犯蒙古人民共和国领空,2时25分在肯特省依德尔莫格县,东经111度15分,北纬47度42分,由于不明原因坠毁。在中国飞机坠毁的地方找到烧得残缺不全的九人的尸体、枪支、文件和物品,证明这架飞机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空军飞机。已经让中华人民共和国驻蒙古人民共和国大使馆的代表们去现场观看了失事飞机。就中国飞机侵犯蒙古人民共和国领空一事,蒙古方面向中国方面表示了抗议,并要求做出正式解释。

  消息发布前的下午,蒙古外交部二司司长策伦达勒约见中国驻蒙古大使许文益,强调这并不是政府声明,而只是一般消息。并表示:在两国关系开始正常化的时候,中国飞机越境,我们感到很遗憾。蒙古外交部第一副部长云登也在参加中国驻蒙古大使馆国庆招待会时,主动向许文益大使通告。

  看来蒙古方面并没有什么恶意。中国方面如果提出到现场勘测,并提出要回256飞机的遗体遗物,蒙方也不会阻拦。要是按现在的观念,飞机是英国的飞机,如果是机械问题,还应该向英国要求赔偿。

  但中国方面一开始就没有到现场的意思。至于向英国索赔,更是连想也没有想。三叉戟是从巴基斯坦买回的二手货,巴基斯坦有了更先进的波音飞机,对三叉戟不再感兴趣。而西方封锁中国,中国能得到三叉戟,也很了不起了,于是双方一拍即合。如此一波三折,中国根本没想到找英国赔偿,更何况中国那时认为钱是资本主义,到了1976年唐山大地震,还拒绝国际援助。那时只想息事宁人,决不可能把事情搞大。

  1971年9月22日凌晨,周恩来听完坠机现场赶回国内的中国驻蒙古大使馆一秘孙一先的汇报,让中央警卫局副局长杨德中、外交部办公厅主任符浩、公安部部长李震和北京军区空军司令员李际泰根据现场照片和示意图,分析飞机坠毁的原因。几个人中,只有李际泰是飞行员,但他没有飞过三叉戟。李际泰认为“三叉戟是因为油不够,迫降没有成功。在场的人认为有道理,周恩来就此得出“自行坠毁”的结论。

  1971年9月23日,中国驻蒙古大使向蒙方说明:我们民航飞机迷失方向,误入蒙古人民共和国领空,自行坠毁。中国政府对此表示遗憾。

  看来,中国政府只要“机毁人亡”就足够了。至于为什么“机毁人亡”,完全没有必要知道,根本谈不上派专家到现场调查取证。

  周恩来到西郊机场看与256三叉戟一个型号的252三叉戟,并让专家确认摔在蒙古温都尔汗的确是中国的256三叉戟。

  1971年国庆节凌晨2时,中央警卫团政委杨德中、空军参谋长梁璞、孙一先等也到西郊机场看飞机,分析迫降的可能,自圆其“说”。

  飞机失事的原因可以放在一边,机上的九具遗体也不管吗?

  蒙古9月的白天还比较热,遗体需要尽快处理,蒙古提议就地安葬。

  周恩来总理指示中国驻蒙古大使馆向蒙古方面要求把遗体运回来。

  蒙古方面当时不知道飞机上的人员身份,他们只是强调是军用飞机。由于中方道歉,也没再多发难。但蒙古人很“狡猾”,要求中方提供机上的死者名单和身份。周恩来总理考虑,苏联当时还不知道林彪叛逃,怕因运回尸体问题同蒙古争执,可能提醒苏联,就同意了蒙方建议,要求就地火化。但因为蒙古没有火化习惯,于是就地安葬。

  256三叉戟的遗物也要了,但中国坚持飞机是“民”,而蒙方坚持飞机是“军”,是“军”是“民”,中蒙两方没有达成协议,要遗物也就不了了之。

  38年了,温都尔汗的坟堆早就被风吹平了。三叉戟上九个人涉及七个家庭,七个家庭的家属如果提出要求,相信我们的人民政府是会考虑的。因为中国政府曾经索要过遗体。而现在再提出来,蒙古政府不会再有什么理由不答应了。

  至于前苏联方面拿走的林彪和叶群头骨,相信只要中国政府出面索要,俄国政府也没有理由拒绝。

  6、256三叉戟到底是“军”还是“民”?

  1971年9月16日,中蒙双方关于256三叉戟的第一轮会谈开始,蒙方强调据乌兰巴托中央机场气象台报告,9月13日2时,肯特省伊德尔莫格县上空没有危险的气象气象情况。飞机失事原因,是在没有外来影响下,出于自身的不明原因降低飞行高度,试图用腹部着陆时,右翼撞地,造成严重损坏,因而发生爆炸而失事。……上午11时,第二轮会谈开始,蒙方强调256三叉戟是中国人民解放军人员驾驶的,……孙一先看了蒙方起草的纪要,认为蒙方采取友好合作态度,安排中国驻蒙古大使馆官员到现场视察和善后处理,但却坚持在纪要写明是中国军用飞机,深入蒙古领空,以及没有外来影响坠毁,无非是为了在今后两国交涉中占据有利地位。假如是被苏、蒙军队击落,则可以推卸责任。

  中国方面则坚持认为是民航飞机迷失方向,误入蒙古。

  蒙古方面认为:现在我方没有这方面的证据来证明这一点,所以没有必要,没有根据这样写。

  许文益大使说:根据我的理解,蒙方不认为这架飞机对蒙古有什么不好的行动,因此,这架飞机乘什么人,做什么用,那是很次要的问题。你们方面提到这架飞机上有军事人员,一般说我也不反对,但另一方面,根据现场判断,飞机上也有非军事人员。我认为这是很细小的问题,我曾跟司长讲过,我们的民航有的是军人驾驶的,我不知道蒙古民航是否也是军事人员管理和驾驶的,但我知道有些国家是这样的。蒙方坚持认为:我们的材料证明他们都是军人,我们从里面找到的东西,没有能证明是民航飞机。

  许文益大使说:我不反对说里有军人。孙一先补充说:但第一,这里面有非军人,第二不能说军人驾驶的飞机不是民航飞机。许多国家的民航是由军队管理和领导的,我在蒙古工作多年,也看到蒙古的民航也是军队领导和管理的,而且驾驶飞机的人,都是现役军人。

  蒙方还是认为飞机没有证明是中国民航。

  孙一先说:飞机上写着很大的“民航”字样。

  所以,中方不同意写上全部是“军人”。

  而蒙方坚持要写上全部是“军人”,最后没有达成协议。

  256三叉戟为什么要刷上“中国民航”的字样?这说明,它就是作为民航飞机而用的,虽然是专机。

  7、为什么中国强调迷航,误入蒙古境内?

  256三叉戟是专机,专机没有固定航线和固定时间。

  九一三事件突然发生,中国高层首先要保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能让林彪在飞机上的事实扩散。不要说外国,就是当时处于核心指挥位置的空军指挥所里,除了李德生外,所有在场者都不知道外逃的大飞机上有林彪。不要说当时在指挥所的空军副司令员曹里怀和参谋长梁璞等,就是多少了解一些内情的空军副参谋长王飞也不知道飞机上有林彪。

  空军航行局局长尚登峨与没来得及上三叉戟的第一副驾驶陈联柄通过电话,陈联柄和没上飞机的机组人员只知道他们没上飞机,但飞机上有谁不知道。第二副驾驶康廷梓在三叉戟起飞后,在山海关调度室反复问八三四一部队的大队长姜作寿,飞机上都有谁?姜作寿没说。

  现在看,只有八三四一部队在北戴河的领导张宏和姜作寿以及林豆豆、张清霖和林办的工作人员,毛泽东、周恩来以及张耀祠、汪东兴等极少数人外,许多当事人都不知道林彪在飞机上。

  当时的中国高层领导认为,只有保住密,才能把引发战争的政治事件化解为一般的民航事故,迷航嘛,误入蒙古,这种情况是合情合理的。如果按蒙古说的是中国军用飞机,那事情就大了!

  世界上第一个关于空中立法的多边公约──1919年《巴黎航空管理公约》正式确立了领空主权原则。公约第1条明确规定:缔约各国承认每一国家对其领土上的空间具有完全的和排他的主权。基于这一原则,公约规定:一缔约国的军用航空器未经特许不得飞越或降落于另一缔约国的领土。1944年《芝加哥民用航空公约》第三条的第二款和第三款规定:“用于军事、海关和警察部门的航空器,应认为国家航空器;一缔约国的国家航空器未经特别协定或其他方式的许可并遵照其规定,不得在另一缔约国领土上空飞行或在此领土上降落。

  2001年4月1日上午,美国一架军用侦察机飞抵中国海南岛近海海域上空侦察。它违反飞行规则,突然转向,在海南岛东南104公里处与对其进行跟踪监视的中国飞机相撞,致使一架中方飞机坠毁。事发后,受伤的美国军用侦察机未经中方允许,擅自进入中国领空,降落在海南陵水机场,严重侵犯了中国领空及领土主权。中国政府就此向美国政府提出严正交涉和抗议。此举严重侵害了中国的领土主权和国家尊严,给中国国家和人民造成的重大损害,美国政府必须承担由此而产生的国际法上的全部责任。

  2001年4月6日,《联合早报》特约发表阮次山先生的文章:《从国际法观点分析中美撞机事件》。阮次山认为:4月1日发生的中国战斗机和美国EP-3E型侦察机在海南省附近撞机事件,从美国政府,布什总统到国务卿鲍威尔,从美国驻华大使普里赫到太平司令部的总司令布莱尔,都试图从国际法角度,“框”住此事件,一再重申,这次撞机事件纯属意外。因为如果不“咬死”此事件属于意外,美国就必须负起此事件的责任,也就承认中国对意外事件有司法管辖权。这架美国军机受损过重,必须紧急降落海南岛的陵水机场,这种行为符合1944年的芝加哥国际民航公约规定,不属于侵入中国领空的行为。美国政府用此基本底线划出其对此意外事件的“国际法轮廓”,主要策略是:避免中国当局运用国际法的“管辖权”原则去处理此事件,因为,如依据国际法“管辖权”裁定的三大原则:(一)国籍(即出事飞机的国籍归属);(二)发生地;(三)意外事件受害者国籍。作为事件的受害国和肇事飞机的降落地国,中国拥有无可置疑的管辖权利,包括对有关事实进行调查的权利。

  国际条约是国家之间的协议。一般说来,条约只对缔约国有拘束力,而对非缔约国并无拘束力。中国是国际民航组织的创始成员国之一,旧中国政府于1944年11月9日签署了《芝加哥公约》,并于1946年2月20日交存了批准书,成为国际民航组织的创始成员国。1950年5月,我国政府致电联合国秘书长和国际民用航空组织,要求驱逐台湾当局的代表。1971年11月19日,国际民航组织秘书长通知我国政府,国际民航组织第74届理事会通过决议,承认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的代表为中国驻国际民航组织的唯一合法代表。1974年2月15日,我国政府致函国际民航组织,承认《芝加哥公约》并从即日起恢复参加国际民航组织的活动。

  虽然九一三事件发生时,中国还不算《芝加哥公约》成员国,但除了国际法,还有国际习惯。国际习惯出现在国际法之前,虽不成文,但经各国不断重复而具有法律拘束力。国家对领空具有完全的、绝对的、排他的主权。有权禁止外国航空器进入其领空,对擅自飞越的航行器,国家有权采取警告、驱逐、迫降、紧追等必要措施。对侵入的外国军用航空器,国家有权将其击落并向有关国家提出抗议,要求其承担责任。

  如果按照国际法,256三叉戟作为军用飞机,坠毁在蒙古境内,蒙古有管辖包括调查权。如果是民航飞机误入他国,则是个一般事件,可以按照国际法处理。

  军用飞机与民航飞机在国际法上是有明确区分的。

  中国民航误入蒙古失事,中国有权提出派出专家调查飞机失事原因。

  做出正确的事故结论必须由认可的专职机构承担物证分析工作,这是世界各国共同遵循的规则。

  飞行事故原因调查是工程技术调查,由飞行事故调查机构的专家进行。飞行事故责任调查是行政、司法调查,由行政或司法部门进行。

  国际民航组织颁发的《飞机事故调查手册》指出:“调查一起飞行事故的主要目的在于搞清楚与该次事故有关的事实及环境条件因素,以便确定其可能的原因,从而可以采取适当的措施来防止类似的事故及其导致因素的再次出现。”在每次事故调查中,只有科学地查找到导致事故发生的真正原因,才能制订出有效的预防措施,达到防止同类事故再次发生的目的。

  2002年4月15日,中国国际航空公司从北京飞往韩国的CA129航班在韩国釜山坠毁。空难发生四个小时后,国航发表声明,全文如下:此次航班上载有旅客155人,机组11人。其中韩国旅客135人,中国旅客19人,乌兹别克旅客1人。据韩国方面消息,44名幸存游客和机组人员正在抢救中。事故目前处于调查分析和善后处理阶段。我公司对此次事故非常悲痛,并对所有遇难乘客的家属表示最深挚的哀悼。为做好此次事故善后工作,公司立即启动了应急处理程序,成立了以公司最高层领导为首的应急处理小组,并派出工作组前往韩国处理空难事故。对于国内国外旅客的善后工作,公司也做出了安排。我们将按照国际通行的民用航空器事故调查程序,配合有关方面,尽快查清事故原因。同时,我们也会根据国际公约和国际惯例以及有关民用航空法规,进行善后工作的处理。

  当然,根据国际法有关规定,航空器包括军用航空器在飞越他国领空时,受领空地面国管辖,应遵守该国法律和规章。飞机在国外失事,按照国际惯例,应该由飞机所有国负责调查。可是,256三叉戟却没有派专家到现场进行事故调查。如果中国方面提出派专家调查事故原因,被蒙方拒绝,是另一回事。而中国政府连提也未提!

  顺便再说一说关于赔偿的事情。

  华沙公约是1929年由各国在波兰首都华沙所签定的公约,它是全球有关民航机空难与赔偿责任的始祖。以后又出现海牙条款、蒙特利尔公约、瓜达拉哈拉公约(1961)、瓜地马拉城条款(1971)、蒙特利尔补充条款(1975),等一连串或为修正条文,或与货物赔偿有关的规定。华沙公约第25条规定,若空难责任属航空公司、机场或飞机制造公司者,旅客可以提出赔偿诉求。2000年,新加坡航空公司在台湾发生误入跑道的空难事件后不到四天,即向死者家属主动提出每位42万5000美元的赔偿。

  如果256三叉戟的调查结论是由于英国三叉戟的机械问题引起,死者家属当然有权向英国索赔。

  8、毛泽东为什么问三叉戟上有没有活人?

  1971年9月13日,天还没亮,中国情报部门就侦听到三叉戟坠毁。时任北京军区司令员的李德生立即报告周恩来,周恩来报告毛泽东。以后,李德生在空军指挥所说:毛主席听到这个消息,拍着手,高兴地笑了。

  林彪的大红旗离开北戴河别墅,疾驶过八三四一部队二大队大队部,大队长姜作寿到路中央拦车,差点儿被撞。中队长萧奇明愤怒极了,他飞快地追车,他忘了这是防弹大红旗,连开两枪。萧奇明是神枪手,他的两枪打在司机头部位置,但因为车向前移动,这两枪的弹着点正在林彪的位置上。如果不是防弹玻璃,林彪就被打死了。毛泽东得知非常生气,说打死了怎么办?到底是谁害谁?打死了林彪就说不清楚了。因为没有后果,汪东兴说算啦,萧奇明没有被处理。

  9月13日白天,中国政府已经得知三叉戟坠毁,但是机上是否还有活着的人,不知道。9月14日中午12时20分,中国驻蒙古大使馆将机毁人亡的情况报告外交部。很快汪东兴报告给毛泽东,毛泽东想了一下,问这个消息可靠不可靠?为什么一定要在空地上坠下来?是不是没油了?还是把机场看错了?汪东兴说,飞机到底是什么情况,现在还不清楚,大使准备去实地勘察。目前还不知道飞机是什么原因坠落下来的。毛泽东又问,飞机上有没有活着的人?汪东兴无法回答。

  中国驻蒙古大使馆的官员到坠机现场,亲眼看到三叉戟上的人员全部死亡。消息传回国内,据说毛泽东破例喝了红葡萄酒,笑着说林彪帮了我一个大忙,林彪没摔死就不是帮忙。

  毛泽东为什么关心三叉戟上有没有活着的人?

  1955年中国租用印度的克什米尔公主号飞机去参加万隆会议。克什米尔公主号飞机在香港机场加油时,被台湾特务往油箱里放了一颗小型的定时炸弹,使之坠毁于公海。机毁了,但人未全亡,机上乘员中有三人侥幸活了下来。他们提供了飞机坠毁前的各种情况,对顺利破案提供了极重要的帮助。如果三叉戟上有活着的人,三叉戟坠毁的真相就会揭露无疑。

  9、256三叉戟是先起火后坠落吗?

  9月13日早晨5时多,中国边防检查站报告,一架飞机在温都尔汗爆炸。

  空军副参谋长白云回忆:沙河机场直升机起飞后,再没有什么情况。天快亮,地面指挥所侦听到蒙古内部报告,在哪个位置看见一个发光点,发现有亮光,可能是爆炸。我马上联想到256三叉戟,位置与飞机有什么关系?李德生叫我看,时间和火光有没有关系?迫降有没有可能?有没有可能是蒙古打下来的?指挥所议论,我们找了几个人,时间、位置这些资料都不完全,时间报来有没有误差?好多悬案,只能是可能……

  空军副参谋长王飞回忆:256三叉戟出去后,有个情报,有个大型目标从中国方向入侵。这有两种含义,这不是歼击机,是不是轰炸机是个问号,准备作战完全来得及。以后就没有什么消息了。我从空军指挥所下来之前,又是地面报告,大型目标着火了(在空中着火),掉下来了。不是先下来,后着火。这个情报非常可靠,是技术侦察,后来说的和情报对不上。当时有这个反映,看见一团火球,分析是我们的民航飞机。蒙古边防部队看出来,向上报告,他都搞不清是什么,说空中不明物体燃烧降落下来,消失。不是雷达观察到的,是肉眼看到的,雷达看不到火光。肉眼看空中一团火,空中着火。

  总参某部情报室主任佟长仁回忆:9月13日凌晨,值班员叫我去,向我报告,是不是空军有飞机起飞?我问过空军值班室,是不是我军飞机迷航?答复我军没有飞机起飞。只能估计是民航,与民航没有直接关系,也不需要我们核实。空军、海军都没有起飞的飞机。值班员并不了解是林彪的专机,只知道蒙古境内有架飞机坠落,不是咱们雷达亲眼看的,通过其地面反映出来的。是不是国内飞机迷航越境?过去有过迷航,中蒙边境紧张,是不是他们击落的?只能推测。几个小时后,总理办公室传达,全国所有的飞机一律停飞,山海关机场关闭。很奇怪,更细的不知道。到中央57号文件传达,才知道林彪出事。

  关于三叉戟空中起火,1997年11月23日,《环球时报》(《人民日报》主办)记者敖其尔报导:住在坠机现场三公里的拉哈玛大娘,最早发现256三叉戟坠毁。1971年9月13日2时,她看见从西南向北飞过来一架冒着大火的飞机,绕图门山转一圈后顺着扎森山谷向西南飞行,大概不到20分钟在苏布尔古盆地坠毁。

  看来,空中起火是256三叉戟急急忙忙带油迫降的原因所在。

  温都尔汗几位目击者说:先看见飞机着火,然后才坠落。

  中国专家说:蒙古老百姓年老眼花,把飞机上的灯误看成火了。

  飞机迫降,不放起落架,前灯打不开,但可以打开机翼上的着陆灯,这是飞机上主要的大灯。飞夜航主要靠大灯,两个着陆灯相当亮,碗大的白色灯,可以把大地照得与白天一样。目击者还没有老到老眼昏花的年纪,怎么能把“灯”和“火”看成一回事?

  很可能256三叉戟就是空中起火,先起火,后迫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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