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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册: 周六 2月 28, 2009 5:46 pm 帖子: 2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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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心迹】
按:杨国宇(1914~2000),四川仪陇人。1933年参加红四方面军,1935年加入中共。1958年参与组建海军训练基地(后改称第23训练基地),任基地副司令员。1967年3月奉命到北京参加军管工作,任七机部三院军管会主任,同年10月调任七机部军管会第一副主任。1970年6月至1974年9月任中共七机部核心小组副组长。1974年10月经中央批准回部队工作,历任海军副参谋长,参谋长、副司令员。1961年晋升为少将军衔。有《刘邓麾下十三年》、《梦萦魂系》等著作。 七机部,即第七机械工业部,于1964年11月23日由中共中央、国务院发出通知决定成立,统一管理导弹、火箭工业的科研、设计、试制、生产和基本建设工作。
七机部文革军管日记(节选)
杨国宇
1967.4.26 周总理在京西宾馆接见参加各国防工业部、研究院的军管人员,周总理指出:各国防工业部、研究院为不夺权单位。你们军管人员进去的主要任务是:宣传毛泽东思想,宣传、动员群众,牢牢掌握斗争大方向,迅速恢复正常的革命、工作、生产秩序;解放干部,干部能工作的继续工作,争议较大而难于工作的,迅速查清问题,做好群众工作,解放出来。听了周总理的指示,对军管工作才有了点底。回招待所,我再次动员,领会周总理的指示,不要急,军管快进点了。
1967.5.12 再次讨论进点如何办。支左从来没有人干过,加之七机部是搞科研尖端的,915、916(注:915、916是七机部的两派群众组织,915政工干部较多,916技术干部较多,916政治上较激进,与首都三司等站在一起,视915为保守派。1967年“一月风暴”中916单独在七机部夺权,两派此后长期内战)又是全国闻名的两大派,最不好搞。根据中央关于军事管制的文件、周总理的指示以及听到的支左经验教训的介绍,经军管人员反复讨论,基本上统一了几条。进驻后总的原则是:宣传毛泽东思想,做好群众工作,化解矛盾,稳定局势。具体做法是:1.两大派关心的核心是支持谁,确定进点后尽快调查研究,提出对两派性质的意见,上报上级研究。在上级未做决定之前,对两派一视同仁,都视为革命派对待。2.迅速恢复革命、工作、生产正常秩序,各院、各研究所、工厂的原来机构照常工作,人员坚守岗位,除运动由军管会直接领导外,其他科研生产、行政、后勤工作依靠原来干部做,军管会派人协调。3.对有争议的干部,组织力量调查,搞清问题,能解放的尽快解放出来。
1967.5.15 粟裕同志在京西宾馆给军管的同志们作动员,他说军管光荣,支左是经风雨见世面受锻炼。正讲话中,突然有位军人站起来,追问:“粟裕!你在军科……”把我们从外地到京支左的同志吓了一跳!天哪!粟裕这样大的干部竟被人发问,而粟裕同志一声也不吭,全场无声,散会。
1967.5.17 我带着全体军管人员50多名,09∶20进驻三院。住、食、饮一切自己办。两派照办,无一欢迎(注:为避免因两派各开欢迎会引起矛盾,军管会事先规定两派都不欢迎,开欢迎会军管会也不参加)。很好,安静。
1967.5.19 见面会由军管会主持召开,干部和915、916两派群众共10000多人参加。在一个广场中间用石灰划出1米宽的界沟,东边915,西边916,两派人员互不过线,军管人员在界沟内监督。会由我主持,我讲话,首先宣读上面命令,我是三院军管会主任。接着讲话时,有一派的几个人上台,将我话筒夺走,接着又一群人将两旁高音喇叭拉走,中间挂的毛主席大像,也被拆走了,他们那派的队伍也带出了会场,他们的派头头也找不着了。但另一派不退场,整整齐齐坐着在唱歌。此时我们一面派人向党中央、国务院、中央军委、中央文革打电话请示,无人接。一面军管会开会研究,会开还是不开,经大家研究认为:会必须继续开,理由是,1.我们是党中央、国务院、中央军委、中央文革四大机关派来的,是来宣传毛泽东思想,做群众工作的,必须把中央的精神传给广大群众,要相信广大群众。2.还有一派留在会场,另一派队伍虽然离开了会场,但他们解散后仍然在广场里和广场周围的路上和树林里,说明作为独立的群众他们还是愿听中央精神的。3.如果不开,就上了少数派头头的当,即利用军管进点激发两派矛盾,达到扰乱局势,挑起群众与军管会对立,使军管会站不住脚的目的。因此,我们下定决心继续开,又重新架起大喇叭,扩音器,另找来毛主席的一张小像挂起来。会场较乱,坐着的站着的都有,不管他们听不听我照样高声朗读。我在讲话中特别指出,我们是来军管的,是来宣传毛泽东思想,做群众工作和稳定局势的,既然敢来,就不会轻易走。周围的人越来越多,我们搞了一通宵,顺利结束了会议。
1967.5.20 上午军管会又派人分别找两派头头谈话。对闹事的那派头头提出批评,指出这样做只会损伤你们自己的名声,对军管会损失不了一根毫毛。经耐心谈,他们承认不对,但不承认是他们指使干的,是下面少数人干的,答应今后好好地同军管会合作。对未闹事那派头头肯定他们这样做是对的,对他们约法三章,不准他们借昨晚的事贴大字报攻击对方,激化矛盾,他们同意了。这天局势还算平静,初战告捷。
1967.5.21 军管见面会后,总的局势是稳定的,广大干部群众的情绪也是平静的。但一些派头头老是围攻我们,要我们表态,他们是革命的,军管会应支持他们;另一派是反动派,应取缔。我们也厉害,我们是军人,是来军管的,首先自己内部不乱,团结一致对他们。我们从上到下理直气壮地始终咬定两派群众都是革命派,大家都要学习,团结互助,自觉遵守纪律,搞好科研生产。我们态度是坚定的,始终如一的,他们也没办法。
1967.7.15 经过一个多月的传达学习周总理指示,广大干部群众开始思考问题,有一部分群众开始疏远派性组织,群众之间的对立情绪有所缓和,派头头的号召力下降。围绕着两派头头的整风,问题就多了。这哪是两派头头整风,是整我们的,整得我们受不了。这些天也顾不上记了。可谓日日夜夜脑都炸了,饭也吃不下去,水也喝不上,不断闹革命,革自己的命,革死了,也解决不了两派的问题。唉!还是坐下来总结点经验教训吧!
1967.8.4 召集915、916头头开会,研究他们提出的再开一次真正的拥军文艺晚会。他们都说,这次是真拥军,我们特别请来文工团演唱,并说忠不忠,看我们今晚的行动。我问:你们请来的是什么文工团?我们虽不懂文艺,但那尖声尖气超八度的声音震动整个云岗,这奇怪的声音,在屋里关窗也堵不住,大家很生气。你们别以为我们是穷小子,不会生气,把我惹火了,我们也会不客气!他们反而劝我们不生气,参加参加,位置留着的。我说:对不起今天有事,不参加。
1967.8.14 军管人员有四怕:①怕增加对立情绪;②怕引起群众斗群众;③怕引错了大方向;④怕当罪魁祸首。这一时期,对军管会围攻,够我们受了。军管人员不知所措。还得集合讲讲,稳住自己内部。
1967.8.17 粟裕讲两大派问题,研究制止武斗。31所青年徒工,刺伤了工人陈××,陈是知识分子,陈腹、背、大肠都被刺出血,后凶手被公安机关抓走。武斗苗头已有了,外地小卧车一串串开来云岗三院。
1967.8.21 京内不少政治部被查封,天亮我们去一看,三院上上下下的政治部被封了门,贴的标语,呼的口号是一致的,叫“彻底砸烂旧政治部”、“政治部是公检法”。政治部的全体人员,对抗得厉害,进不了门,就在门外走廊摆上办公桌,在食堂搬来板凳,摆起架子办公。三院有自己的派出所,属政治部管辖,他们好气派,在大街上搭个布棚,摆上桌椅,办起公来。对生了孩子,报户口的,承认封政治部是错误,说几句好话就登记盖印。他们斗争经验比我们行,组织部宣传部档案室,保密柜里的东西,他们早就拿走藏起来了,封了等于没封,一天也不耽误办公。当时只有三院的731医院还未封,我派一位军管去做工作,叫他们做模范顶到底。我并对去的同志说,机械工业部门设政治部是党中央国务院定的,谁也不能砸,医院顶住了是好事。但我们内部就有一位同志不去,还说什么:“砸烂总政阎王殿”你顶得住吗?我再耐心也说服不了他,于是就请我们老红军黄中青去鼓励医院,坚持到底。造反派犯错误,我们自己不能犯。
1967.8.22 查封政治部的行动如不立即制止,将激发两派矛盾,搞不好就有一场武斗发生,上报请示也不会答复,还得自己救自己。我们研究了三条:第一、查封政治部是错误行动,军管会坚决反对。第二、必须立即启封,恢复政治部的正常工作秩序。第三、如认为政治部有错误,可贴大字报批判,但不能揪干部批斗。 按上述三条:首先传达到全体军管人员,规定内部口径必须统一。错了一起错,不能七嘴八舌,整顿内部纪律,关键时刻,看谁坚定。
1967.8.23 分别找两派头头谈话。对查封政治部的916头头严肃地批评了他们的错误行动,宣布了军管会的三条,并耐心细致地做思想工作,提高认识,让其自愿去启封。对反对查封的915头头指出,不允许他们利用此事攻击对方,激化矛盾,一切由军管会来解决。 由于军管会态度鲜明,立场坚定,口径一致,事态没有扩大。
1967.8.28 二院915、916双方打起来了。
1967.8.30 我主持拥军爱民集训,首先讲明七机部二院武斗,不能影响我们三院。我们无人指示,自行决定,把住铁路道叉,汽车不让出去(由汽车队负责,因为司机都是当过解放军的,听我们的话)。我们三院虽然受了点外面影响,但还未打起来,两派还能坐下来文斗。
1967.9.10 周总理接见军管人员和群众代表。第二次批评两派的头头,要他们联合起来,掌握大方向,停止武斗。
1967.9.14 两派小整风,达成协议,停止武斗。因为915同新北大公社开会,发生了小武斗。
1967.9.15 七机部部直(注:部直,指部直属机关)发生小武斗。军管会主任阎揆要、副主任田地到三院。动员我去部里工作。三院今夜有小的武斗。我想,我在三院未搞好,还要动员我去部里,那个大场面,我得考虑考虑。
1967.9.21 6∶00 101导弹发动机试车台站报告,全站实现大联合,打锣敲鼓,报喜队伍举着大旗大标语牌,上天安门游行,喜报上写着:“不做916派,不做915派,要做毛泽东思想革命派”。喜得我们军管一夜未眠。接着三院一天实现了大联合。军管会门前红色喜报贴满了。
1967.9.26 粟裕同志传达毛主席最新指示,对解放军犯错误的干部特别重视。在我们七机部,有人说形势大好,有人说不是大好,是走资派傲气,保守派神气,造反派憋气,中间派泄气。有人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有的说七机部是三无世界,无走资派,无造反派,无保守派。不管怎么说,我们三院的两派头头还能凑合联合。
1967.10.27 今天两件事值得记下:①军委82次常委会议决定体制变动,我们归科委,说这事是伟大领袖毛主席批的,叫“10•25"批示,要我们执行。国防科委作出六个“最大”(最大关怀、支持、信任、鼓舞、鞭策、期望等)。我们七机部包括干部、两派群众、高科技专家权威,一部分人拥护,一部分人反对。军管会在中间受夹。不管如何,我们不表态。②就在今天20∶00,我由三院调七机部任七机部军管会第一副主任。到大机关当个工作人员可以,当部的军管会第一副主任,干不了!但命令已下,军人服从命令为天职。所以20∶00才到部里报到。 到新的单位,先了解情况,摸索着干。好在三院军管时,已认识916的头头,915的头头我只见过一次面,但两派观点上下一致的,无须多费力,还有个好的基础。部直从10月10日到10月23日办第一期训练班,915、916各抽30名头头斗私批修,大反派性。群众说:群众主动搬山头,头头带头搬山头,搬倒山头有劲头。多好的群众语言,到了部里,也有这样说的。所以两派头头,还能合作。
1967.10.28 刚到第一天就碰着难题,915的头头王德奎要求召开“10•25"批示庆祝大会。我找916的头头叶正光商量,他同意两派一起开,但国防科委不主张开。结果915一派单独开了。我们军管没到场,因为我们军管会历来不参加一派的群众大会。
1967.10.29 钱学森同志谈,按“10•25”批示,七机部要调出70%的人员,90%的设备,70%的房子面积(26.4万平方米),只余下8个厂。军管会难表态,只好说:“照文件办”。因我们军管会未看见文件。他们以权威专家来压七机部,部里不少人反对。论证几日,达成协议又否定,撤销了又恢复,恢复后又撤销。你说你正确,我说我正确,都说对方不正确,只有天正确。我们军管会作为公证人讲了一句实话:这不是要周总理亲自领导七机部的大权交出来吗?七机部那么多干部,大都经过革命战争,是精心选调来的,专家权威不少是从国外培训回来的,经多年的辛勤,才搞出这么大一个较完整的高尖端武器系统工程研究、生产机构。我是搞导弹试验的,明白系统工程的完整性、系统性。如果七机部一下划给科委70%、90%,那还有什么系统性、完整性可谈,那还要我们七机部干什么?七机部不通,我们也不通。
1967.10.31 上午×××战士被打,嘴上缝了三针。解放军为七机部站岗还挨打,不像话。派军管查问情况,防止扩大化。北京卫戍区司令员吴忠同志对我们很好,他来处理,说清了事。
1967.11.6 沈阳三厂军宣队汇报厂里情况,说他们3月宣传队入厂,6月份造反派抢枪,7月恢复正常,8月8日又停产,开始武斗,9月5日中央下命令停止武斗,9月9日中央文革到,9月18日全部撤到楼下,工事拆除,武器交出,但现在白天还抢汽车,上午搞一会儿生产,下午停产。职工不愿到三线,有“恐三线”症。真是一团糟。
1967.11.9 08∶40从部直跑到一院。一院军管会贺主任汇报大联合情况,915还有二十多人打得不敢回来,916的一些爱打的青年在奶牛场集训,还收点效。但六厂一处天天都有打人的人,也有被人打伤的。经常有小武斗。看来三院比一院离京城远一点,好得多。七机部知识分子多,真打也不见得能打出个结果。
1967.11.18 我同阎主任与916、915谈群众组织总部问题。下午部直宣讲,从目前形势讲到七机部情况,下步打算,讲稿再不像过去随便讲,这次是经过军管会讨论、修改、通过的讲稿,由我讲。下面条子不少(要我答复)。我只能说研究研究,因我们是集体领导。阎主任老资格,为我壮胆说:你们细心听,回去想想再提,坐下来,开好这个会。 近传七机部三多(缺席多,迟到早退多,闲扯的多);又说四多(打扑克、下棋、装收音机、回家的多),还说什么七机部特别怪,骑车没有走路快,按时下班吃咸菜(注:即谓食堂的好菜都被上班早退的人抢先买完了)。
1967.11.27 19∶30与阎主任一道同叶正光谈话。阎主任很耐心,进行教育,因他属烈士子弟(注:其父叶挺,抗日战争前期著名的新四军军长,1941年“皖南事变”后被国民党当局长期关押。1946年3月获释。4月8日在赴延安途中因飞机失事遇难,被追认为烈士),周总理曾对我俩有指示,对叶正光要进行教育,不要让他走错了路,〔要他〕退出916(注:原书中此处为“516”,显系误植)。
1967.12.1 ……会后阎主任同我研究,叶还〔不〕退出916,我们怎么向周总理汇报?我深深地感到,在这段时间体会,七机部没有叶正光、王德奎两个头头,你我是收拾不住的,别人上来会更乱。总理不催,我们不报。
1967.12.9 今天一天不平凡,为915出版的“飞鸣镝”泄密事搞了我们一整天。19∶30还未解决。阎主任一直陪着,耐心解决。我确实不知什么事,可难以熬下去了,不让吃饭,水也未喝一口,群众问一大串,阎主任不慌不忙,像个妈妈,耐心解决。看样子,阎可能知道一点内情。我只好干陪着不说一句话。
1967.12.13 抓坏人,不能乱抓,要有充分证据才行。粟裕同志对915出版的“飞鸣镝”报纸泄密问题作了指示,停止“飞鸣镝”报纸出版,通知当天收回报纸,一院六厂一队32个同志来部,我未接见。结果把我围住,对915泄密提出六条,限三天答复。要求捕人,上报。我去抓谁?这几天为这事已大闹天宫,我也头痛腰酸,走也不让走,干也干不成,只好硬顶着。
1967.12.22 一院又来了许多人,搞到下午15∶10,形成高潮,到16∶40选出30人加上一个小头头,将我揪上巴斯车(这时我也无力了),开到国防工办门口。国防工办也怪,不接见。他们要把我搞到接待站,我坚决不去,坐在国防工办门口,扶我起来,我也不动。不管如何不少群众知道还算我在七机部蹲的时间长,对我还不敢手抓脚踢,还叫我上车他们送我回部。我明知是假,不动,他们等不住,开车走了。国防工办也无人派车送我回部,天快黑了,我一个人乘公共汽车回到部里。国防工办、国防科委同住一个楼,都是军人,谁都不沾边。
1968.1.15 钱学森同志谈科研、试制、生产渠道不通,要我负责抓。我当面说了一句:你专家都抓不动,我能抓动?
1968.1.17 体育馆,总理接见国防工业系统、国防科委部分同志讲话。总理讲形势大好,讲了七个问题。 春节大联欢。晚上部军管讨论大联合必须解决的几个问题。确定了五条: (1)大办学习班。 (2)大联合必须明确几个问题:①都(注:此处“都”疑为“部”之误)不成立大联合机构,部分两派头头可以吸收到机关来。②余下的头头、工作人员一律回原单位闹革命。③派性报刊停出,印刷机构交原单位。④加强部直联革会。⑤军管会不参加一派单独开的会。 (3)解放干部。 (4)军管支左,不支派,上下一致反逆流。 (5)抓好科研、生产、三线建设。放周总理讲话录音。坚决按总理指示办。
1968.1.21 ……20∶00粟裕同志开会传达总理指示。总理很关心春节前搞不好对不起毛主席。上海用革委会。我们国务院的部到底用部长?用革委会呢?大家讨论一下。 粟裕同志讲:周总理讲几次,点名几次,915、916与各机部都有牵联,都以两大派为靠山。周总理开大会别人想听都听不着,他们不去听,别人上了车,还把别人拉下来。这个人已走到危险的边缘去了。周总理说:这个人经常打电话,他是高干子弟,我只好把电话号码改了。头头派性太重,周总理的话都不听,你们的更不听了。这次要借东风,绕过头头,到群众中去做工作。把总理的录音,直接同群众见面。他没办法,军管不灵,周总理讲话就灵了。 周总理说:铁路定有坏人,客车、军车让通过,钢铁、煤炭、石油不让通过,你们说是什么问题?
1968.1.23 闹工资,烦死人。一伙青年围着我,我用力冲,谁动我一下,我就用脚踢,我穿东北大头鞋,是我的工具,谁看见也怕,踢一脚够他受。
1968.1.24 国防工办军管小组负责人陈××批评我们七机部,说七机部抓516,核心人物你一个未动,不理解。好像我与516有什么关系。他讲话我光听,不吭声。我有我的老经验,毛主席说过错杀人,20年后还要昭雪。我未弄清谁是516,我是不会乱抓人的。近日又谣传什么七机部不抓516,七机部是516的窝子,516的核心在七机部。什么农村包围城市,什么中国人民党,什么东北人民党,什么××组织十二个常委有六个在七机部,二个人民党都有三个头头在七机部等等。乱七八糟。上面除周总理外没有人说一句好话。难办,难办。近日武斗又多起来,谣传不管它,自己军管人员不能不提高警惕。最后粟裕同志说:总理讲的话语重心长,我们再不搞好,就要犯罪。陈××说:粟裕同志叫我到七机部来点点火。削平山头,撤消组织,915撤消总部,大方向是正确的,915快,但不要甩掉916。916说过一礼拜撤,我们说过两个月也行。915不放心,916不死心。打架,两个人打架两个人都不对,不管你主动被动,别人不准参加,参加了,我找有关负责人是问。
1968.3.21 我在部直联革会上讲了以下几条:①坚定不移地执行团结95%以上的干部,95%以上的群众。对大字报不符合此精神的,要通通盖起来。②坚信两派都是革命群众组织。周总理已讲过几次。你们不是说响当当吗!响当当就应立新功,应鼓足干劲继续革命。什么“反戈一击”,什么“投降”。反什么?击谁?无非是打内战,都想压倒对方,这些都是错误的。③站队问题,站错了,站过来就是了,过去是“非”现在就“是”了,是了就了啦。不要在站队问题上没完没了,无限上纲。在运动中出现的一些问题,对广大群众来说是认识问题,对个别人属立场问题。造反派有缺点要改正,要给他们以改正的机会。允许他们有一个认识过程。④不要另立山头。916中有部分人的观点,提法是对的,是符合伟大领袖毛主席的路线、毛泽东思想的。915和916都应该支持他们,不能另眼看待,不能压他们,压是压不服的。但是他们中有少数人,想另立山头,我们军管会是不同意的。群众组织中有些人对自己的头头有气,想整一整,可以理解,难免的事。但首先要有诚意,整顿纯洁自己的队伍。只能整好,不能整垮,凡是想整垮别人的人,结果总是整垮了自己。群众组织的头头要让人讲话,应欢迎别人提意见,改造自己。⑤不要提出不正确的或错误的口号,不要随便点名,如×××反革命集团,抓×××的狐群狗党等。对我们军管有意见可以提,有缺点错误我们改正。⑥不准搞逼、供、信,不准搞喷气式、变相体罚。⑦不要随便指定坏人,不要把平时好吵嘴打架的人都当坏人。要正确区分两类不同性质的矛盾,帮助团结犯有缺点错误的同志。
1968.3.27 下午工人体育场开十万人大会,揪出杨、余、傅,打倒杨、余、傅。在我们七机部谣传很多,什么:一院顶住了,二院瘫痪了,三院垮台了。围绕着国防科工委召开学代会争论不休,甚至有武斗。国防科委通知七机部参加他们召开的学习毛主席著作积极分子代表大会,代表条件中,有一条限制了有一派群众组织不能参加(注:指“要拥护以聂副主席为核心的国防科委党委的正确领导”,这一条就限制了曾经提出炮轰聂荣臻的916派不能推选代表。周恩来在4月20日夜接见国防科委代表时的讲话中对此进行了批评)。这样,不但不利于大联合,反而会激发两派矛盾,不堪设想的后果。为此,我们部军管会提出不参加国防科委积代会,而参加国防工办5月份召开的学代会为好,国防科委不同意。再后军管会决定,我们都不参加,代表他们自己组织选,不但不参加,部军管会为此也不发任何文件,并退回了他们的一大堆“红旗漫卷西风”(注:这是当时“国防科委直属机关无产阶级革命派”主编的杂志)。
1968.4.4 新军管会的同志陆续到齐,老军管撤出。不知为什么,换主任不换我,我走不了,老军管还要同新军管共同工作几天。今天组织五个小组到各省市抓工厂,计40人。 国防工办军管负责人陈华堂传达周总理指示说:西单商场3月30日18∶40发生爆炸事件,死5人,重伤40人,轻伤45人……,这是北京去年8月2日发生大武斗的第二次,事前曾有匿名信报告此事。他们要血流三个部门,中央组织部、中央宣传部、北京市革委会。总理讲:要立即破案,要加强保卫几个机关。
1968.4.29-30 新来的军管规定:早上到食堂吃饭,要先念毛主席语录,背毛主席的“老三篇”,所以我早上再也不到食堂吃饭。不仅是我一个人,还有几个军管。因我们到七机部后,从阎主任起从不在食堂吃饭前念语录,背“老三篇”。新主任(注:薛长勇)在一个小会上批评我说:“怪不得你们未把七机部搞好,连‘老三篇’都背不下来。”我心里明白,你恐怕还不如我,我还能背下几句。主要是那么多人在吃饭,你背书呼口号后才吃饭,有何用。所以只要他到食堂吃饭我就不去。
1968.5.4 国防科委开学代会开不下去,闹到总理那,总理说:916开会915冲,915集合916冲,双方都有责任,反正一个巴掌打不响。你们要闹就闹,不要在工厂区闹。
1968.5.16 薜长勇同志谈,引导站组建问题。今日三院武斗,蒋昌应同志(我的秘书)去制止被打,要拖走他,他死抱住电杆不走,高声叫来人。军管到后解围,身体受伤。249厂,不干活,闹事快到头了。蒋昌应经检查后,送回基地医院治疗。军管挨打还不能吭声。
1968.5.21 ……近一个时期来武斗增多,从4月6日、4月19日、5月11日、5月16日、5月18日、5月20日,连续发生武斗。
1968.5.25 在南苑开制止武斗大会。5月不平凡,老有事出现。
1968.6.8 中午南苑915、916两派发生大武斗,有上万人。703所所长姚桐斌被915殴打致死。前去制止,又无法接近,也无法弄清情况。天气热,打得也火热,想忙于制止,又制止不了。
1968.6.9 粟裕传达周总理指示:由军管会解决制止武斗,姚的尸体要解剖。
1968.6.10 为解决武斗事好难哪!一夜未眠。为解决姚解剖问题,我先找到北京市公安局。因七机部复杂,他们不大愿意来。经再三请求,他们提出三个条件:①保证法医安全。②两派不准参加。③家属不准参加,否则公安局不派法医。我同意了他们的条件,这才同意来。
1968.6.12 16∶40召集915、916两派头头开会,张翼翔主任参加。研究制止南苑发生的6•8武斗和姚的尸体解剖问题。经耐心做工作,两派共同商定了六条:①疏散人员;②双方人员撤出武斗现场;③食堂开饭;④211医院拿出整改措施;⑤发工资;⑥双方交出武斗工具,集中起来由军管会处理。军管会还规定了五条:①群众各回原单位。由军管组织学习;②721、731医院都要按10条执行;③伤员生命垂危,允许家属探望。双方扣的人交军管会,保证安全;④带头抄家、冲医院的人,要揪出来;⑤组成执行协议、制止武斗监督小组,各派三人,两派总部各一人。为制止武斗,总算达成了一个协议。 关于姚的尸体解剖问题,由北京市公安局派来法医庄明漆、赵金龙解剖,但必须答应他们10日提的三个条件,否则不来。我同意不变,两派也不阻止。 解剖姚的尸体,他妻子不同意,耐心做了一夜的工作,还是不同意,逼得我发火了。我说:“老子不管了,如不解剖,权威部门不做出结论,将来别人说姚桐斌同志是自杀,看你咋办?”这时姚的妻子才同意。解剖了,姚妻出门后,又进来三个年龄稍大的,向我威胁说:姚桐斌是周总理从德国要回来的材料专家,你们无故打死,你管不了,我们抬走,到天安门游行,向世界公布。我答:你们来得正好,抬走吧!他要我向总理报告,我打不通。又提出向外交部报告,我答:抬走吧!不要啰嗦了,我要休息!三人自动退出门了。又出了问题。到何处去解剖?国防工办联系去301医院,不行。到空军总医院,不行。我只好去海军总医院联系,同他们做工作也不愿意。我说,同意不同意也拉到海军医院来,他们只好同意,但也提出三个条件,他们不参加人。唉!谁都怕七机部的两大派。解剖地点定了,但拉尸体的车哪里出?我请海军帮忙出车,不行。请空军帮忙出车不行。最后国防工办说由一院出车。因人是一院的,我给一院打电话等于白打。没办法,决定向运输公司租车。他们听说是拉尸体的,有车也不租。还说什么:七机部游行出动车最多,还租我们的干什么?最后逼上梁山,叫七机部部直汽车队队长亲自开车。并规定他不准问干什么,不准看干什么,听我指挥,叫开哪就开哪。这个队长真不错,都听我指挥。天难!地难!一个难题接一个难题,搞了我半天,真是晕头转向啊!最后总算把尸体拉到海军总医院解剖了。可是正在解剖中,姚妻又提出问题,只好耐心做工作。最后公安局的法医解剖验尸完后作出初步结论:姚桐斌同志是钝器伤头致死。
1968.6.13 06∶30我被群众组织的一些人弄到部直南楼,围攻我,大骂我,要我立即抓出凶手。我说凶手一定要抓,但我一个人能抓出来吗?围攻从06∶30-11∶30,吃不上饭,喝不上水呀!无怪七机部在最困难时无任何领导或参谋干事来帮助一下总理。我曾亲自听总理鼓励粟裕说:粟裕你七战七捷,怎么今天成了个大姑娘。以后曾听群众传说:粟裕坐了直升飞机到南苑上空转了几圈。我无根。(原文如此)
1968.6.23 我累得够呛了,几天未喝上水,吃上饭,尽吃点心,蛋糕,吞不下去。到老战友林家休息一下。
1968.6.24 26所副所长宋健又出问题。
1968.6.25 上午12∶00钱学森、谷广善和我到科委汇报体制问题、科研生产、基本建设到底怎么搞,现在谁也不定,这样乱下去怎么行。
1968.7.3 自6月8日武斗后,全南苑仅200—300人上班。
1968.7.11 设备失修,一些工人、知识分子在奋力抢修,我们鼓励他们,大胆干吧!他们说,为了国家,为了人民,再苦再累也不怕,就怕有人干扰。真是干活的人受讽刺、挖苦,不干活的人倒还有理。
1968.7.12 生产抓不动,我找916、915头头来商量,他们都说周总理关心我们,一定贯彻粟裕同志的6•20讲话,要积极主动搞生产,不揪人,不抄家,把打内战的精力用于学习和生产。我说:“讲的好。你们双方比我讲的还好。但希望你们不要在会上讲的好,回去后仍势不两立,攻击对方,都说对方在破坏生产。希望你们言行一致。”
1968.8.5 于科委23基地,冰野讲09。机关反映,生产搞不起来,李井一(女)讲,难。 沈阳三个厂90%窝工。 南京307厂80%产量不高。 成都一派在家生产。 西安停产了,工联在家,工总司赶出去了。 哈尔滨349厂还好。 部办公厅,12个打字员,两派都走了,一个派性不强的在工作。 三线建设,一、二、三、四院的基建,计划交国防科委管,国防科委不管,国防工办又不接,我们两头受气。现在听其自然。
1968.8.6 我们到国防工办军管小组汇报,粟裕等同志在场。最后粟裕、陈华堂、张培元等,研究的一致精神: ①不要急,急无用,要做工作。②916表示各部委问题,国防科委问题是三军问题,我们不引导,又不限制(上级不了解情况,你能限制吗?)③清理阶级队伍,一定要搞,这是战略布置,不能打乱。 1968.8.29 10∶10首都工宣队、军宣队进驻七机部。工人、解放军毛泽东思想宣传队到七机部,受到广大群众、干部、家属热烈欢迎。鞭炮齐鸣,锣鼓口号声震天,队伍整齐,从甘家口、海军总医院到七机部大院的广场道路两旁,群众夹道欢迎。我致欢迎词。中午食宿吃饭都已搞好。 下午即开始工作。
1968.9.2 两派群众报喜!七机部两派真正大联合,削平山头、交印、断电话。915 13∶30集合七机部900多人,25辆卡车,在北京城游行一周,到天安门集合,分别到中央文革、北京市革委、国防工办报喜。上午我们到915总部的善后工作组去看看。 38军军宣队刘崇礼讲: 3日下午开庆祝大联合会,在会上由群众组织头头交旗,交印……等。军人不说话,工人老大哥敢说敢干。最近几天,战士普遍反映:疲劳,吃不消,饮食不下、裂嘴、起泡、睡不好、吃不下、适应不了。请问军管这些老同志,怎么应付的了,我们一下适应不了。 晚上我看他们,介绍一下我的经验。凡是换一伙人,就特别紧张,又是天天闹革命,又是下操,背老三篇,我也不适应。……
1968.9.24 过节前能否写个总结?形势好,忙的受不了。好的反映多,坏的(有造谣的,跳楼自杀的,偷盗的,强奸的,不满工宣队的……)也不少。干部问题更多。三院严文祥五个问题,斗得他够苦的。
1968.10.16 郭树芳同志答复我们向国务院请示的几件事,:(1)生产保密仍由军管、业务部门管;(2)技术人员下放,有多少能下放,多少不能下放,主要是下放车间;(3)到基地去的人有多少,由国务院统一解决。 部直人员下放共1487人,其中干部1067人,工人职员320人,处以上干部170人。军人、工宣队、工人带队下放去。
1968.10.21 近日下放的大字报不少,仅三院大字报即达2479张。一、二、七、八院都有大字报。你说不该下放,我说不该下放,最好都不下放,大字报也就没有了。 下放轮换干部分配去的单位、人数: 二院去南空后勤部农场200人。 三院去武空后勤部农场400人。 一院去武空后勤部农场500人。 七院去北空军粮城农场100人。 关于整党、革委、精简的情况。 58个单位整党全面铺开,在整党中要达到组织上三化:即组织军事化,生活集体化,思想革命化。 五个一批:(1)吸收一批优秀分子入党;(2)吸收一批优秀分子到领导岗位;(3)清除一批废料;(4)劝退一批;(5)……
1969.1.6 上午,我们除在国防工办学习元旦社论外,部军管会统统在军训部集训,总结去年工作,研究一季度工作。李玉治同志作报告,形势大好,从去年9月开始改变现状。清理阶级队伍清除了885人,占部人数的1.77%。
1969.2.22 09∶00国防工办今日凌晨1∶30许,林办张秘书电话,要为九大准备一个报告,需要关于无产阶级文革以来,工业方面出现的新形象,也需要国防工业有关材料,要综合典型的,你们二、七机部都要有一点。什么时候要?陈华堂同志说越快越好。 下午四院汇报23种发动机的研制问题。唉!四院五次搬家,花了4000多万!变,变,变。因此说,二院是体制、体制、再体制,四院是搬迁、搬迁、再搬迁。
1969.5.1 周总理听汇报。工宣队汇报,我们部工宣队21个单位3000人,军宣队18个单位2000人,共5000人。周总理对工军宣队负责人说:“我和他们打了三年交道了,他们表面上听话,实际上不听话。在学校把他们带坏了。有些头头表现很坏,派性作怪。”周总理说:“你们对两派不要表态,坏头头由他们自己来揪。”有人说:×××站警卫连陷进派性(915给他们作形势报告),高锐说:“要换,”(我看算表态了)周总理说:“不能!”“要调警卫连会出问题的,坏人就乘机挑动。”……当告七机部有些地方工人不能去,(保密)周总理说:“清华不是什么地方都去了吗?难道工人还不如知识分子保密。” 当汇报说七机部总的形势大好,周总理说:“七机部不能说形势大好,说大好的话是暴露了问题,提供了解决问题的条件。”汇报说:“两派闹派性,想把两队(注:指军宣队、工宣队)一起搞垮。”周总理说:两队……是不能搞垮的……看来今天是不能解决问题。提几个题目回去研究一下,明后天报来。
1969.5.7 10∶40周总理到。工、军宣队汇报两队到七机部八个月的工作。工宣队王学武汇报说:“一院一个工人失踪了。”周总理说:“2000多人为何一个人失踪了呢?”。王:工宣队挨了打了……二院地下有死尸,38军破了案。周总理说:“进去不要急嘛,摸清情况……。”因工、军宣队内部有矛盾,周总理这次接见,我们听出来了,不是一般的,大范围还是第一次。是做两队一会(注:指军宣队、工宣队、军管会)的工作。开会前,我们军管会也做了研究,当周总理问工、军宣队和七机部情况时,我们军管如何回答呢?真难!总之大家少说,让事实作见证人。如周总理问到:(1)接管(我们也难);(2)办学习班;(3)撤出(怎么说呢?我们军管撤出)。我们把握住一条,只讲两队的成绩,我们自已不做自我批评,只讲我们工作未做好。事实也是如此。我们军管做到:掌握原则,不包、不推、不抵抗(反驳)、不刺激两队、不发脾气。目前形势是:(1)军宣队闭门不外出;(2)工宣队极想交权;(3)整个七机部瘫痪(三线派不出人,13所不开火,249厂断炊,×××站不试车……等);(4)革委会发挥不了什么作用。915、916双方扣的人都不放。
1969.5.10 18∶40国务院开会,915头头王德魁(注:原书中有时作王德奎)、916头头叶正光各带一人,在我主持下,达成了制止武斗的协议,交出所有武斗工具和扣留的人。周总理11日02∶25到会,同意这个协议,总理当场把交出武器的时间改为11日12∶30,11日15∶00交人,并将我们写错的“欧打”的“殴”改过来,纠正小报的错误、错字。并嘱咐即发公布。周总理说:“由卫戍区监督实施。”周总理叫粟裕讲话,粟说:“今晚达成协议很好,坚决执行。”周总理又叫吴忠讲话,吴忠说:“周总理讲了916有个人已经死了,这个人要交出来,要交卫戍区法医检查。916不要搞报复,要相信无产阶级司令部。”粟裕最后又讲:“周总理接见十七次了,每次我都参加,至少五至七个小时,周总理管国家大事,世界大事,我们工作未做好,内心不安,七机部担负着党和国家的光荣任务……两派要团结,要三结合……”周总理请叶正光讲,叶:“坚决按周总理指示回去做工作。”叫王,王讲:“坚决执行,回去做工作。”唉!双方争论一夜。在艰苦朴素的国务院,吴庆彤陪我们一夜,好累呀!中间一个人说散会,谁也不听。
1969.5.20 三家布置的工作落实不了。两派头头都踢开了,原来还有抓的,现在业务部门都垮了。抓不起来。收房租还得三家盖章,两队也不下去了,一切都难办。 1969.5.22 今日16∶20接到周总理批示:“即送粟裕、陈华堂两位及七机部军管会,两队领导同志一阅,审定。及早火化尸体,给家属抚恤和做916工作,无论如何不要开追悼会。只应将仇恨集中到反革命修正主义、叛徒分子一伙人身上。处理望告。”(周总理的上述指示是北京市公安局军管会关于七机部工人×××被打死验尸结果报告上的批示)。 北京市公安局军管会的结论是:“综上述尸体检验的结果,我们认为×××因全身……导致外伤性出血性休克而死亡。” 1970.1.10 向国防科委汇报: (1)下放军垦——应走10160人(实走9710人,未走450人)。 (2)下放五七干校——应走2630人(实走1538,未走1092人)。 (3)党员11688人,受训5827人。 (4)革委会应成立45个,已成立42个,革委办事机构,应成立45个,已成立6个,革命领导小组应成立321个,已成立140个。 (5)清队总人数511793人,清出1018人,中特(注:“其中特务”的简写)215人,叛(注:叛徒)49人,走(注:走资派)21人,五类(注:地、富、反、坏、右“五类分子”)40人,现行反(注:即现行反革命)274人,自杀24人,已死13人。 ……
1970.4.3 东方红卫星要加个过载开关。(我讲不要,他们不听)高空点火有信心吗?东方红卫星加个过载开关增加了不唱东方红曲子的因素。最后推到周总理处,周总理未听,夹着皮包就走了。在会议中间周总理说,政治挂帅,不是把语录标在卫星上,掉在别处也不好。这个房子(福建厅)原有语录,毛主席来开会说:“你们看这些标语是给我拆台”。
1970.4.9 近来事故多,仅一、三院等10个单位,从4月1日至4月3日共发生229起,损失80000元,伤害人员78人。
1971.4.23 13∶05五厂48车间水泵房西边女浴池(男女合用)汽油筒爆炸。11个压力,推力10吨,三个女冷冻工受伤。一个重伤的,约40~50%烧伤面积。一院于龙淮同志讲现在问题多,管理难,你叫我抓××1号。弹体初样15个工人,没人干了。15个人中有5个唱戏的(注:应指被抽调出来学唱样板戏),10个工作的,10全工作的人是有7个徒工,还有挂病号的,一打三反办公室的,哪还有工作的?
1971.6.15 搜集意见不满意者不寡。运动!运动!一年两个,一个防空洞,一个清队运动,没个完。
节录自作者家属2001年自印书《七机部文革八年——杨国宇日记》。 —————————————————————————————————— 【小资料】
文革科技界风云人物张本 (部分资料)
渔歌子 辑录
张本,女。文革爆发时任国家科委政策研究室主任。 1966年7月30日首都科技界万人大会上被安排发言。 1966年10月被安排参加中央工作会议。10月12日在会上作了《科委机关少数派同志联合揭发韩光同志的错误》的发言,揭发国家科委副主任韩光。周恩来听完第一部分后插话说: “八月十三日,我接手过问科委、科学院的运动。为什么科委的运动进展缓慢?一是因为我忙,二是韩光阳奉阴违。过去他总是推到聂荣臻身上,实际上韩光对聂荣臻同志也是阳奉阴违的。六、七月份李富春、陈伯达、康生、聂荣臻同志都批评他,他总是找借口,为自己辩护。” “八月十三日,我与聂荣臻同志商量好,科委的文化大革命由我来管,韩光对我也是阳奉阴违。除了张本同志刚才讲的那事之外,还有几件事证明韩光是有组织搞的。我本想把群众引导到毛泽东思想基础上来进行大鸣大放大辩论,辩明是非,结果倒发现韩光方面有组织地搞示威,当我的面闹事,对付张本同志。” 1967年1月17日下午周恩来接见在国家科委夺权的张本等人时说:“就这个造反司令部夺权,编制不要太大。各局领导小组可以小一些。每个勤务组要有一个班长,不是党员也可以,希望你们去创造。现在取得了一个经验,关键时刻,革命左派要自己奋斗。”并要张本在当晚召开的各单位造反派会议上把经验给介绍一下。 1月18日国家科委建立以张本为首的九人革命造反司令部(临时权力机构)。发布公告,称“本司令部于本月十七日晚业经由周总理代表党中央批准、承认”。当晚,周恩来在北京市造反派有关夺权的座谈会上说:“现在比较完整的,有典型经验的是国家科委张本同志他们那里……本来要找张本同志在会上作个报告,因时间关系,准备将来在科技界的大会作个完整的报告。” 1月20日周恩来、李富春接见二机部革命造反派代表时,周恩来讲话中说:“国家科委张本是真正的夺权,夺得彻底,我只是帮了一手,让他们自己烧,现在烧得很透。” (左图: 1967年5月24日邓颖超出席国家科委系统大会时与张本亲切交谈。) 1月21日,周恩来接见中国科学院京外单位革命造反派代表时的讲话中说:“国家科委的韩光经过半年多来完全暴露了,张本和他对立,领导层就有两派斗争,现在绝大部分90%的群众都争取过来了,这个权就掌握在以张本为首的革命造反派手中,权就夺过来了,这是最理想的。” 1月25日,首都科技战线造反派召开夺权誓师大会,周恩来、李富春、聂荣臻、谢富治等出席。周恩来在讲话中说:“国家科委张本同志也受到韩光一小撮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的迫害、陷害、诬蔑,因此张本同志又给中央李富春同志、江青同志写了信,我们又进一步知道了。当时,在毛主席回来以后,中央文革小组就在这个会场召开了万人大会,就是有名的‘七•三十’大会(鼓掌)……当时在场的有张本同志讲话,有王锡鹏同志的讲话,这些就把问题揭开了。”“在十一中全会闭幕的第二天就是八月十三日我接受中央的委托,对国家科委和科学院这两个案进行亲自过问。当时有两个设想,一个设想就是满足当时一部分群众的要求,把韩光停职反省,指定当时在国家科委机构工作的张本同志代理……这种办法,是最省事的办法,也是最偷懒的办法,因为我可以一天的工夫就交了差,大家也可能满足了,但是未解决问题,我要是这样做,就是对于我所认识的,从实践中认识的毛泽东思想的不忠,我不能那样做,我采取了第二个办法,就是最费事又最耽误时间的办法,拖长了六个月,但是最后呢?是发动群众的办法,因为这可以把群众真正的发动起来。从国家科委说,从极少数批评韩光发动到最大多数。认清了韩光和那一小撮,包括那些帮手,如武衡、张又莹、赵继昌、赵志坚这一小撮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进行了各种阴谋活动,群众大会已经揭发了韩光,我支持那些揭发。……不经过四、五个月的暴露,不可能有这么一个局面。等一下张本同志可以把他们的夺权斗争做一个详细的比较,介绍,比较扼要的,而要有实质性的介绍。……所以到了这个月。我跟张本同志他们几位战友见面时,他们说,他们现在争取到百分之九十了(鼓掌)……” 2月1日,周恩来在对国务院工交系统各部革命造反派代表讲话中说:“我们要利用夺权把干部都考验一下,这样有好处。我作了分析,真正烂掉了的,非夺不可,完全接管的,像国家科委韩光一伙。科委是由下而上,按张本的说法,是通过两派斗争,孤立烂掉的然后把权夺过来……” 2月13日聂荣臻接见国家科委革命造反司令部全体勤务员时说:“现在张本同志挂帅,我支持。” 2月26日周恩来接见《中国建设》杂志社革命生产委员会代表谈到中央各部不能夺权时说:“中央各部夺权主要指的是监督业务。但中央只有几个部管住了,如外交部、国家科委不同,张本同志本来就是领导干部,是自上而下地扩大队伍。” 新华社3月1日报道中保科技合作协定书签字,张本以中华人民共和国和保加利亚人民共和国科学技术合作委员会第十届会议中国组主席、国家科委代表身份出席签字仪式并代表中方签字。 3月,国家科委革命造反司令部改称国家科委革命委员会,张本任主任。 4月4日《人民日报》发表张本的署名文章《彻底肃清〈修养〉的流毒》。 新华社4月13日报道首都科技界10日在工人体育场召开万人大会批判《修养》,张本以国家科委革命委员会负责人身份首先致词。 1967年“五一”节,张本的名字出现在新华社关于首都庆祝活动上天安门的中共中央和国务院各部委负责人名单中。5月1日晚在天安门城楼上江青向毛泽东、林彪引见了张本。 5月18日《人民日报》发表张本的署名文章《一切阶级斗争都是政治斗争》。 5月24日,国家科委系统在北京体育馆召开纪念中共中央“五一六通知”发布一周年和毛泽东《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发表25周年大会,聂荣臻、邓颖超应邀出席,聂荣臻在讲话中说:“五月一日,我们的伟大领袖毛主席接见了张本同志,对国家科委和科学技术战线上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给以很大关怀,很大鼓舞。让我们共同敬祝毛主席的无产阶级革命路线的伟大胜利!毛泽东思想的伟大胜利!”“你们夺了权,成立了革命委员会,抓革命,促生产,工作有很大的起色,科委的面貌,有很大的改变,出现了新气象。我相信以张本同志为首的革命委员会,工作一定会越做越好。我坚决支持你们!” (右图:聂荣臻在国家科委系统5月24日大会上发表支持张本的讲话。) 张本在会上作了题为《天翻地覆慨而慷》的国家科委文化大革命一年斗争总结报告,会后演出了反映国家科委文革斗争史的八场歌舞剧《科技战歌》(后被作为张本自我吹嘘的罪状之一)。 6月1日,张本在国防科委斗争罗瑞卿大会上发言时说:“首先,我讲一讲毛主席和林副主席在‘五一’接见我的情况。并传达一下毛主席对我们的最新最高指示。‘五一’那天晚上,我们伟大的领袖毛主席来到了天安门,顿时,城楼上,广场上一片欢腾,群众的情绪沸腾起来了。大家看到了心中最红最红的红太阳毛主席,激动的心情是难以形容的。开始我坐在城楼的东面,后来,我就向西面走去,刚走了几步,看见毛主席迎面来了,我就迎上去,毛主席伸出手来跟我握手。随后毛主席就向东面走了,还跟一些外宾握手。外宾看到了毛主席同我们一样非常高兴,非常激动。不久,毛主席又走到西面去了。在这以前,谢副总理还对大家说,要维持秩序,毛主席来的时候,不要忙着把手伸出来,大家站好准备照相。可是,毛主席一来,多少只手都同时伸出来了,毛主席和大家一一握了手。我已经和主席握过手了,我又第二次伸出手来,毛主席又一次和我握手后,就走向天安门城楼的中间,我跟着毛主席的后面走,想再看一看毛主席。毛主席走进城楼的大厅,这时候有许多外宾走进去,毛主席接见了他们,并和他们握了手。这些外宾见了毛主席情绪也很激动,他们高呼:‘毛主席万岁!’外宾们走出大厅之后,这时候,大厅里只坐着毛主席、林副主席、周总理和江青同志,我站在大厅门口往里看,当时我想能多看一会儿就是最大的幸福。这时江青同志一眼看见了我,她和主席说了几句话,毛主席点了点头。江青同志走出来对我说,毛主席要接见你。她把我带到毛主席的身边,站在离毛主席只有二尺远的地方,看见主席的身体非常健康,我的心情非常激动,我有千言万语要跟毛主席说,可是那时候,我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毛主席站起来和我握手。我把千言万语变成一句话,我说:‘祝毛主席万寿无疆!’当时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毛主席的健康就是全中国人民和全世界人民最大的幸福。毛主席亲切地对我说:‘应该祝科委同志们万寿无疆,应该祝人民万寿无疆!’我听了主席这几句话,感动得要掉泪。我们伟大领袖这样尊重人民,这样关心人民,联系人民,支持革命群众,跟人民群众心连心。正当我感动得说不出话的时候,江青同志就向主席介绍说:‘她是国家科委张本同志,他们把韩光一伙打倒了,他们那里的运动搞得不错。’毛主席慈祥地对我点头微笑,并亲切慈祥地对我说:‘女同志也一样革命,一样造反嘛!’这几句话不仅是对女同志最大的鼓励,同样是对男同志最大的鼓励。这句话,就是毛主席鼓励我们造反有理,不论男女同志都可以起来造反。接着,毛主席又说:‘你们把反革命韩光打倒了,你们夺权,夺得好!’这是毛主席对我们最大的关怀,最大的支持,最高的评价。毛主席又亲切地问我,他说:‘你现在担任什么工作。’我回答说:‘在国家科委革命委员会工作。’毛主席又问:‘是科委革命委员会主任吧?’这时,周总理说:‘也就是了吧。’这时,毛主席把我介绍给林副主席。我是第一次看见林副主席,他的眼睛炯炯有神,眼神非常有力,身体很健康。毛主席对林副主席是这样说的,主席说:‘她原来是个局长,和群众一起造反了。’周总理也说:‘他们那里的运动搞得不错。’我想找几句话说明我们还有缺点,运动还没有搞得很好。可是,当时激动的心情呀!使我有千言万语也说不出来了。我说:‘这是毛主席英明领导的结果,是周总理、江青同志对我们关心和支持。’话刚说完,毛主席点了点头微笑着再一次和我握手。这是第四次。林副主席、周总理、江青同志都和我握了手,这时我退出了大厅。” 6月2日《科技战报》(国家科委系统革命造反派主办)15期发表了5月24日大会报道、发言及邓颖超与张本亲切交谈的照片。 新华社8月3日报道《在向中国赫鲁晓夫猛烈展开大批判大斗争的战鼓声中 中国科学院革命委员会成立》,“在今天的大会上讲话表示热烈祝贺中国科学院革命委员会成立的,还有北京市革命委员会代表吴德和国家科委革命委员会代表张本。” 8月4日,张本以中国科学技术代表团团长、中华人民共和国科学技术委员会革命委员会主任身份代表中国方面与越南科技代表团签订中越科学技术合作执行机构第七次会议议定书,聂荣臻接见了越南科技代表团并出席了签字仪式。签字后张本设宴招待越南科技代表团。 9月7日,江青在一次讲话中说张本是坏人。张随即遭到批判。 1968年3月19日,张本被北京卫戍区逮捕。 《科研批判》1968年4、5期合刊发表国家科委齐向红《同国民党反动派的一场殊死搏斗——彻底清算叛徒、特务、现行反革命张本的滔天罪行》,历数张本的“反革命”罪状。 从时间上看,张本的倒台与王力、关锋、戚本禹几乎同时,但此后却未见有什么宣传。她是因江青的一句话而被打倒的吗?江青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场合讲的什么话?当时对张本是怎样处理、定性的?周恩来分管国家科委,逮捕张本是周恩来批准的吗?文革结束后是否对张本重新做过结论?望知情者提供后续资料。
综合宋永毅主编《中国文化大革命文库》光盘中的资料及《科技战报》第15期、《科研批判》1968年4、5期合刊等小报资料和新华社有关报道汇编。 —————————————————————————————————— 【编读往来】
一、孙丹年来信•编者答复: 文革中重庆北碚黄葛镇外面也有一个“烈士墓”,那时我住在缙云山下的金刚碑,经常上山拣柴,后来当知青干农活,从嘉陵江西岸的山坡上看过去,亲眼看着东岸的这个墓地从一开始只有两三座墓,墓碑还挺高,一天天发展起来,后来十几座、二十几座墓,或者更多,不知道准确数字。只见一大片墓碑高高低低的。当时墓都是新的。每天下午缙云山已经被阴影笼罩,东岸还依然阳光灿烂,那些墓碑在夕阳下都洁白发光,很漂亮。其中一座墓碑很高,鹤立鸡群似的,真是会让人油然而生崇高庄严感。我离开农村时它还在,后来不知怎样了。 关于沙坪公园的烈士墓,我读贵刊第42期何蜀的文章时有一疑问:何文说,沙坪公园墓群中最小的“烈士”14岁,后面郑志胜文中又说他第一个输甲醛的女生梁自巧只有13岁,请问这是怎么回事? 编者回复:郑文中说的“13岁”应为“15岁”,梁是初二学生,是原文从手写稿转录时将“15”错录成了“13”,后来编校时也未发现。谨此致歉。
二、沙漠老人有感 《记忆》这期丰富、触目惊心、格外沉重。我近期读此类材料过多,常读到夜里一两点,时时失眠。总想看点轻松的,但又放不下发来的好文章,这期我也是一口气读了的(没有细读)。看了这些非正常死亡名单,真的很疼。那“尸长”的叙述,真难为他那么勇敢地回顾这不堪回首的痛史。真的感谢《记忆》,不忘文革!你们功莫大焉。致敬致谢。
三、刘双质询《倒下的英才》中为什么没有记录被杀害的工宣队员 贵刊登出的唐金鹤的书《倒下的英才》中清华大学百日武斗死亡人员名单,居然没有列写一名1968年工宣队进清华时被枪杀的工人的名字,是因为那些被射杀的工人不属于“倒下的英才”,所以才忽略吗?我感到遗憾。清华大学团派和四一四的成员书写的有关清华文革的文字累积估算已经超过百万字。这些文字更多地沉醉于派性的往事,在提及清华大学百日武斗时无一不表现了对死难工宣队员的漠视。1968年工宣队进清华时到底死了多少人?怎么死的?他们的抚恤情况如何?他们的名字叫什么?这个问题在我头脑中存在了很多年。当时来自北京各个工厂的工宣队是赤手空拳进入清华的。他们被蒯大富下令射杀,和红八月没有追究红卫兵杀人的罪行一样,毛泽东没有追究团派杀人的法律责任。文革后也没有被追究。光天化日之下用枪械和手榴弹杀害手无寸铁的人是合理的么?那些被射杀的工人死前的痛苦,死后给家人带来的痛苦,以及他们的名字不应该被记录下来吗?工宣队的进驻在客观上结束了清华大学百日武斗,使得团派和四一四的英才们不会再因武斗而死于非命。但是至今未见一个团派或四一四的人对被射杀的工人和家属说一声道歉的话。我希望有良心的清华文革中人能够在展现自己的“英才”的同时,也守护自己做人的道德底线。
四、马小星谈《记忆》 值此农历虎年将临之际,谨向民间优秀刊物《记忆》的编辑们致以深深的敬意,并表达由衷的祝愿。愿你们健康顺利,愿这份刊物能如常青树般生存发展,凝聚更多人气。我这里又多了两个上了年岁的读者,都是一看了《记忆》就放不下手了。《随笔》杂志今年第1期上有篇《回首“文革”说腐败》,值得一读。作者的忧心是我们共同感受到的:“文革”的真相被揭露得太少,以致各种误解和谬论越来越多。
五、燕凌致函 感谢你们提供的这些“沉重”的历史记录。这样的“沉重”正说明其历史意义的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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